2017年9月5日 星期二

參禪的四種歧途


第八識離見聞覺知,明心開悟了就是證得無分別心,所以當真善知識作法義辨正時如此說:「開悟的時候,其實照樣有分別心,是不離原來的分別心,而找到『本來』就沒有分別的真心第八識,祂與有分別的覺知心共同幷行運作。」那些悟錯了的大法師與居士們不明白,都說:「我們就是要修證無分別心嘛!所以你在那邊聽經聞法就是分別,你在那邊說法就是分別,你在那裡評論誰對誰錯,那就是分別。如果想要證得無分別心,你就不要再起心動念,不要再分別誰對誰錯了嘛!」把這樣叫做無分別心,將意識覺知心住在一念不生的境界中,稱之爲真心,因爲經中說「不知是菩提,六入不會故。」但他們不知經中也說:「知是菩提,了衆生心行故。」若執一念不生叫做真心,這與白痴一般的處在不能了知諸法的境界中,有何不同?把此時像白痴一般的覺知心當作是真心的無分別,就悟錯了。請問這些大師:「世尊在人間教化四十九年間,有沒有分別?若言無分別,則是不實、謗佛之語;因爲 佛若無分別,則又如何能觀衆生的根器?又如何度衆生?又如何知道法義的錯誤而加以摧邪顯正?」如果真心真的像木、石一般的無分別心,我們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參究、尋覓?悟祂又有什麽用呢?

  佛菩提道甚深,極甚深,從入佛門至究竟成佛,其間有很多曲折,一不注意就會走入歧途而不自知,所以下面略說參禪的四種歧途:一、豁達空禪;二、主人公禪;三、以定心爲禪; 四、似是而非禪。 

一、豁達空禪: 

  有些人聽到錯悟者之開示:「真如佛性是空性。」之後, 自己又讀了《金剛經》。因爲誤會了,又沒真正的懂得 佛的真意,就說一切是空,以爲跟虛空一樣,什麽都沒有。不久後就會說:「涅槃非因非果。」而撥無果 —— 一切都空,哪有因果? 認定「無心無物就是我們的心安住的地方」。這是以意識思惟空性,不知不見真如佛性具足一切法,這是豁達空禪。 

  他們自以爲:一切都沒有,什麽都空,就是證得空性,「我只要不執著,只要沒有煩惱,這就是證得空性」,就說:「我已經悟了,一切皆空,所以沒有佛、沒有祖師、老師,沒有學生。」 又說:「貪也是空,瞋也是空,一切都沒有因果。既然沒有因果,不貪白不貪,不瞋白不瞋。」然後就隨三毒而行,貪、瞋、 痴、慢、疑,樣樣皆不離,性障粗重。 

  這些人經常的口頭禪是「一切皆空」,但是對於五欲却是很貪著;嘴巴却是貪好吃的,每天三餐如果沒吃衆生肉就難過;身行邪淫,却說:「沒有果報呀!」若有明眼善知識向他們忠告、規勸,那他們就辯說:「你還有這個在呀!」善知識又規勸說:「你這個不是禪,你誤會了,應當去向善知識請益、求開示。」他却辯說:「講到禪字早就不是啦!我連禪都沒有,你還跟我說禪?」像這樣子一切豁達於空,撥無因果,稱之爲豁達空禪。

  再舉一例以說明更微細的豁達於空之現象。月溪「法師」臨終時講了一首偈:「講經說法數十年,度生無生萬萬千。待等此日世緣盡,遍滿虛空大自在。」最後這一句「遍滿虛空大自在」是尚未了知真心之人的豁達空,不明白、沒找到真心,而以意識思惟、揣摩真心的體性;因爲《華嚴經》說「譬如真如猶如虛空,不動不轉。」故就想:真如既然猶如虛空,那現在捨報以後不取五陰、不投胎,就跟虛空一般了,就遍滿虛空。自以爲如此就自在了,這也是豁達空禪。 

  真心固然猶如虛空,無形無物好像虛空一般,可是不等於虛空,不能說真如遍滿虛空。若如此說則是「執我常遍,量同虛空」,執著真如這個我,時時刻刻都是普遍的存在,真如的本體猶如虛空、無有邊際。這種說法錯了!因爲如果真如遍滿整個虛空的話,則爲何真如又住在大家 —— 衆生身之中,隨之而使衆生受種種的苦樂? 

  如果真如遍滿虛空就應該不能起作用!如同水瓶中裝滿了水一樣而不能動、不能轉,祂又如何能隨著五陰而支持五陰造作各種善惡、無記業? 

  如果真如遍滿虛空,則大家的真如法身,豈不是與十方佛世尊相雜相入!? 

  若言:「我這個真如本體,與十方佛世尊是同一個。」則是不對的;因爲遍滿虛空必定與十方佛世尊相雜相入,而若相雜相入,就是一方已成究竟佛,一方還是未悟的凡夫衆生,如此,則此凡夫衆生都已成爲十方佛世尊的一部份?又何必再求悟? 

  若言:「成爲佛的一部份也沒關係,因爲我就是十方諸佛,十方諸佛就是我,我的本體從來與諸佛是同一個本體。」如果是這樣的話則:一、世間若有一個人成佛時,應該所有人都成佛啊!二、若有一個人造作善、惡業之時,應該其他的人同時造善、惡業啊!三、若一個人在受報的時候,應該所有人同時在受報啊!

  是故我們不可以說:「真如的體性遍滿虛空」,而應當如廣欽老和尚說:「無來亦無去。」因爲祂不是物質、非是色法,一念可以到無量無數的世界去,沒有時間、空間的限制,有來有去是物質、是色法。因此若有人講:「遍滿虛空大自在」,這是意識思惟所得,是未明心 —— 沒有找到阿賴耶識的人;不明瞭阿賴耶識就是佛地真如的前身,而以意識思惟想像真如,便會有這種禪病 —— 豁達空禪。 

第二種歧路:主人公禪 

  在末法時期有很多修學禪法的佛子,不肯聽從虛雲老和尚的開示——不肯鍛煉看話頭的功夫,在自修或精進禪七時,用語言文字在心裡面自問自答:「參禪是誰?念佛的是誰?打坐的是誰?」 這種在心裡面自問自答的方式稱作 「弄識神」,是意識思惟、分析,是一種思想而不是禪。古時候有一位瑞岩和尚,就誤認爲識神是真心:每天在高山懸岸邊坐,一面呼叫自己:「瑞岩」,一方面又自己答: 「喏!」幷且吩咐自己:「惺惺著!」又自己答:「喏!」,然後又吩咐自己:「他日異時莫受人瞞!」又自己答:「喏!」。這是以能說、能聽、能知、能覺的心做爲真心,這就是主人公禪。(這位瑞岩和尚後來被岩頭全豁禪師度了,後來也證悟真心,是一位聖僧)  

  市面上有人出書,主張心靈無念就是真心:「如果心靈無念,可以保持一小時以上,那就是證悟。」其作者以心靈無念時,能知的那個心做爲真心,不知這仍是意識心,是主人公禪。有知識在禪七時開示說:「各位都知道,香板的聲音是怎麽響起的,各位也知道香板的聲音是怎麽過去的,有聲音、沒聲音,大家都知道、聽到,這個聽到和知道的一念心,就是覺性、就是佛性。大家仔細的去觀察一下:這一念心有沒有過去、現在、未來?有沒有男女相?有沒有動相、靜相?有沒有時間、空間?」這是意識心不是真心,這位知識誤解《楞嚴經》,正是主人公禪。 

  知道和聽到的一念心是意識及耳識,不是真如,更不是佛性。這一念心是見聞覺知的心,凡夫感覺到祂沒有過去、沒有現在、沒有未來;而事實上這一念心是因五陰而生,死後也必定會因五陰的散壞而消失掉,真心是不生不滅的、祂不會因五陰的散壞而消失,所以這一念心幷不是真心 

  這一念心刹那生滅相續不斷,而這個耳識與意識是生滅的妄心,前念與後念的接續非常的迅速,相續不絕,只有死亡、沈睡無夢、昏迷、無想定、滅盡定時才中斷,所以凡夫不能覺察到祂的虛妄,以爲祂是不生不滅的。就好像透明的水管裡流著很快的清水一樣,因爲水裡面沒有水泡間隙,感覺不到水流得很快。而這個能知、能覺的心,祂的刹那生滅不斷,比急流的水還要快上百倍、千倍,所以凡夫不能覺察到祂的生滅,便以爲是不生不滅的真心。 

  其次,聽到及知道的一念心不是真心,因爲有六塵中的了知即是妄心的緣故。南泉普願大師開示:「道不屬知與不知。知是妄覺,不知是無記。」天下聰明禪狐參不透,直心老實一點便能領悟。《維摩詰經》云:「非見非聞非覺非知。」可 以確知:聽到和知道這一念心不是真心,更不是佛性。佛性不是真心,真心不是佛性;真心與佛性非一非異,就譬如說燈與光明。真心是本體而佛性是真心的用,體不離用,用不離體,所以體與用不可以混淆,而說真心就是佛性;就如光明是燈的作用,但是光不是燈;燈是光明的本體,光明是燈的性用,不能說燈就是光,光就是燈。不過,燈可以單獨存在,而光明却必需要因爲燈的存在才能存在。燈既不存,光將焉附?猶如「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」是相同的道理:沒有燈就沒有光,沒有真心就沒有佛性,故說真心是體,佛性是用。若是不清楚了知真心與佛性的體與用,亦無親證真心,就會將能聽能知的一念心誤以爲是真心,就會將妄覺誤以爲是佛性。 

  復次,佛性必須眼見爲憑,不可以體會爲義。有少部份人尚未親證真心,就直接眼見佛性,這樣的人自古以來幷不多。如果沒有看話頭的定力,也沒先悟得真心,則必然會以能聽能知的妄覺當作佛性,看起來好像是真黃金,其實是鍍了金的黃銅。如果真正的悟得真心,幷且也有看話頭的定力,且福德資糧具足,則此人眼見佛性的因緣將很快成熟。若沒有看話頭的定力,雖然值遇真的善知識,也是沒辦法眼見佛性,就會以感覺或妄覺當作是佛性 —— 將能聽能知的這念心當作佛性。所以沒有鍛煉看話頭的定力,雖然解悟佛性的名義,也是不能一念相應,眼見佛性。 

  《維摩詰經》云:「菩薩諸有所作,舉足下足,當知皆從道場來。」若真正悟得真心,便能完全領悟這一句經文的真義。不是那些以能聽、能知之心爲真心所能知;一切五通仙人,聲聞、緣覺也不能知道。

  能聽能知之心是意識,意識雖然沒有男女相,但祂仍然不是真心;而眼識、耳識、鼻舌身識,也都沒有男女相,也不是真心。能知之心就是動相,不知之心則落於念不分明的無記相中,那又是靜相。真心則是不離動靜二相,也不住於動靜二相中,所以說能知之心是妄心。 

  能聽能知之心都是相對於六塵境界而存在的,離不開六塵境界;有境界就不離時、空,而真心却永遠不會落在時、空之中。譬如《維摩詰經》中的妙意菩薩,知道寂滅、住於寂滅,尚且爲 文殊師利菩薩所遮止,故說:「無言、無說、無示、 無識。」知道寂滅、住於寂滅,尚且各是一邊,更何况是能聽、能知的一念心還沒到寂滅的境界?還沒有離開識與知的境界,所以由此可確知能聽、能知的心不是真心。誤會真如法身的緣故,便會將清楚明白觀照六塵的六根覺受妄覺誤以爲是佛性。這不是佛性,更不是見性。見性必須以父母所生眼看見無形無相的佛性,才能算是眼見佛性,如果是以體會、感覺當作是佛性則就不對了。 

  錯認能聽、能知之心爲真心,那就是有「我」,有「我」就不對了。真心不是能聽、能知之心,能聽與所聽就是兩邊,真心不落兩邊。有能知與所知,就是兩邊,就是二;真心不二,不落兩邊。以上所述的是說以見聞覺知之心爲真心,這是主人公禪,這種現象不僅是現代有之,卽使古代也有,從古至今,相當的普遍。 

第三種歧路:以定心爲禪 

  有很多人誤會了:認爲已經離開了語言文字妄想的這個定心,就是真心。認爲沒有念、沒有妄想,就是證得空性。常常有參禪的人在讀到《六祖壇經》六祖向惠明將軍開示:「不思善、不思惡,恁麽時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?」然後就以爲:善事不思、惡事也不想的時候,那就是一念不生。一念不生時那個能够知道的、能够體會的心就是我的本來面目了;其實,這時還是不離能知能覺,仍不是真心。 

  有人更荒唐出書道:「心靈無念即悟法身,俗稱開悟。」又說:「把妄想化了,寂滅重現,這叫做悟;悟一小時以上即稱證矣。」這很奇怪的,因爲把語言文字上的妄想化掉,還是不能稱爲寂滅的,幷不是證悟真心。 

  心裡沒打妄想,此時一念不生!如此保持一小時以上稱之爲證悟,這是將沒有妄想的定心,當作本來面目,認爲就是證得空性。若是如此的話,則一切已修得未到地定的佛弟子們, 以及修得未到地定的外道,統統是聖人了。可是 世尊說修得未到地定,修得四禪八定的人,都還不是悟得真心,何以將 世尊的聖言量置若罔聞?有法師作如此開示幷且出書道:「雖然這只是未到地定的境界,有些人已稱這個境界爲悟境,而這幷沒有錯。」(這是嚴重的錯誤,誤導衆生的果報令人爲他捏把冷汗。)又道:「其實未到地定可以給與我們人生巨大的幫助,所以對那些經歷過這種經驗而有明顯改變的人,稱它爲悟境是相當正確的。」這是以定爲禪,將一念不生的那一個能知能覺的心當作是真心,而其實這個與悟幷不相干。 

  也有些禪師教人見性成佛的法門:「人的妄想很多,一有念就是衆生,無念就是佛;只要能够無妄想、無雜念,那你現在就是菩薩。所謂『菩薩清凉月,常游畢竟空,衆生心水淨,菩提影現中』,指的是這一念心,我們修行就是澄清當前這一念心。澄清了以後,就是一個絕對的境界。」又說:「儒家說:『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。』中就是不起心動念,就是實相。」這種見解和說法真是荒唐。菩薩常游畢竟空,絕不是上述這一念心;不能够說「有念就是衆生,無念就是佛」。如果是如此的話,則當一個人打坐入定心無一念就是佛,等一下、一下座,妄念來了又是衆生,那就成爲不斷變異的妄心了;真心絕不可能一下子有念、一下子無念的不斷變異的;若是如此,是不是說真心有生有滅?這樣子無念如木、石一般,成佛又有什麽用?佛與衆生又有什麽差別呢?儒家講 的「允執厥中」還是意識思惟、想像來的,上述的見解、說法都不對。 

  這種知識自古迄今非常的多,以心中無念的定心當作是禪,真是錯得離譜。如果說這個心沒有念的時候是真心,等一下又起了一個念又不是真心了,如此說來真心就成了生滅法,因爲有生必有滅。真心不是斷滅法,祂自無始劫來就不曾一刹那斷滅過。如果像這類知識所言,那我們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參究呢?證得這種「真心」又有什麽用?若是說入定時心中沒有念就是悟,出定了有念就是迷,這種悟就成爲有時悟有時迷,那這種開悟又有什麽用? 

  一念不生的時候是入了定,一念復生又到定外去;如果以無念定心當作真心的話,這麽說真心就是有出有入,有出有入就不是真心,因爲真心從來無出無入、從來不來不去。這種無念的境界,沒有辦法支持很久的,一般人能够支持五秒鐘、十秒鐘算是不錯了。如果說本領最好的人,譬如那些修得很深的未到地定之人,一入定就是十天半個月;當這十天半個月心無一念,說這個就是真心,但是等十天半個月過去了,出定了復生一念,又不是悟了,那又不是真心,則這種悟有什麽意義? 

  有的人修學天台宗,天台宗有的法師就如此開示:「前念已滅,後念未起,中間卽是。」將這個「中間」當作是真如佛性,這種說法也是種錯誤。因爲前念已滅、後念未起,這只是一段時間而已!沒有功夫的人半秒鐘、一秒鐘,有功夫的人三分鐘、五分鐘、十天、半個月終究還是會起後念。如果以這個能够支持幾秒鐘、幾分鐘、幾天的這個「中間」—— 前念過去, 後念未起的中間,當作是真如佛性的話,則此「真如佛性」就變成有生滅,輪迴的生滅現象,故說這種說法錯了。 

  我們應當去瞭解:當年六祖因事出緊急,不得不出此一下下之策。也因爲惠明將軍在五祖弘忍大師座下,參學多年已經有了很深厚的定力;也有很多因多年聽聞五祖開示禪法的知見。因緣成熟,才能因爲六祖這一句話而明心見道,可是很多人不努力增加定力,增進參禪知見,而只在「不思善,不思惡」這一句話上打轉。 

  其實,《六祖壇經》這一則公案,重要的部份在後面:「汝若返照自己面目,密却在汝邊。」這才真正把真心點了出來。往後及後代的人不明白這個道理,也不去深究裡面的密意,就認爲無念的時候、一念不生時就是悟境。或者像是主人公禪,將能知能覺的覺知心於一念不生時認作本來面目,然後就自以爲證悟,就以此意識思惟印證他人,耽誤了學人。

  也有一種知識開示學人:「一念不生的靈明覺了之心就是真心。」這也是「以定爲禪」。自古至今犯了此錯誤的人相當的多數,歷代祖師對於這種錯誤而誤導學人的現象,一再的訶責,故祖師公案中訶責這種人的典故相當多。不過,很無奈的事,大家普遍有一個根深柢固的觀念:認爲已經作古的禪師或者是很有名氣的禪師,不論這兩種有否證悟,只要如上述所說的,就相信他們的說法、知見,而對於真實證悟的善知識,只因名氣不够大,就不相信他們所說的正知正見。因此每一個朝代中,當代真實明心見性的禪師,雖然出面摧邪顯正,可是因爲名氣不響亮,當代的人都不信受。譬如玄沙師備禪師訶責:「有一般坐繩床和尚稱爲知識。問著便動身轉手,點眼吐舌瞪視。更有一般便說:昭昭靈靈、靈台智性,能見能聞。向五蘊身田裡作主宰。恁麽爲善知識,大賺人!知麽?我今問汝:汝 若認昭昭靈靈,爲什麽瞌睡時又不昭昭靈靈?若瞌睡時不是,醒來爲什麽又有昭昭?汝還會麽?這個喚作認賊爲子,是生死根本妄想緣氣。」 

  慧忠國師云:「苦哉!吾宗喪矣!若以見聞覺知是佛性者,淨名不應云:『法離見聞覺知,若行見聞覺知,是則見 聞覺知,非求法也。』」(淨名乃維摩詰大士) 

  我們應當知道:一念不生靈明覺了之心,不離見聞覺知。仍然還落在一念無明的境界中,這不是真心本性。 維摩大士解釋真心「非見非聞非覺非知」,靈明就是知,覺了就是覺,有覺有知(有六塵中的覺知)就不是真心。《大集經》卷十一說:「一切諸法無變無作,無覺無觀。無覺無觀者名爲心性。」一切諸法是說真心,真心之體沒有那一些變化造作;真心之體也沒有六塵中的覺觀,沒有覺觀的這一個才是心性。所以靈覺了知之心有知、有覺、有觀、有照,因此這一念心不是真如法身。《大寶積經》說:「非覺非觀」,《維摩詰經》:「不觀是菩提」。如果以一念不生靈明覺了之心爲真如法身,這是認賊作父的行爲!以這一念心當作是真心來度人,那就是以盲引盲。自己以盲引盲已經是大錯,還駡別人是以盲引盲。這個就是長沙招賢大師所說:「百尺竿頭坐底人,雖然得入未爲真。」 

  以定爲禪錯認真如法身之人,若有四禪的功夫而被人質疑時,則就以能生死自在、提前捨報的功夫,證明其已經證得究竟解脫的境界。而見此情景沒開眼的人幷不知其底蘊,就會認爲此人是大菩薩。不知此人因以定爲禪、錯認真心之故,提前捨報之後還要輪迴,不能解脫,也不是究竟解脫。故無門慧開就作了一首偈訶責這一種人:「瞎却頂門眼,錯認定盤星,翻身能捨命,一盲引衆盲。」 

  我們學禪的人應該要知道的是:一念不生靈明覺了的心不是真心,這是一切有情衆生輪迴生死的根本。可是也不可以聽到善知識如此說,而將此靈明覺了心捨弃,變成無念離念法的無心之法。因爲這種無念離念的法,是修定之法,不是聲聞禪,不是大乘禪,更不是祖師禪。這樣的修定即使修得四禪八定、滅盡定,也仍然不能打破無始無明,還是不能明心見性。應當要以靈明覺了的心作爲工具、船筏,用祂來參究、尋覓真心佛性。若捨弃了這個靈明覺了之心而修無念法無心法,就永不離三界六道的輪迴,欲求圓覺、求大般涅槃永不可得。 

第四種歧路:似是而非 

  有的知識教導衆生見性成佛時開示說:「放下就是保持當前這一念,清楚明白常寂常照。 釋迦牟尼佛拈花微笑,迦葉尊者微笑,也是契合這一念心。清淨心就是大乘佛法的根本;我現在喝茶舉起茶杯,和 釋迦牟尼佛拈花有什麽差別?都是這一念心。」接著又解釋說:「清清楚楚、了了分明的這一念靈覺心就是菩提心。」這樣的知識也真容易賺人,清凉文益大師跟我們說:「毫厘有差,天地懸隔。」 世尊拈花微笑,迦葉尊者微笑,且不是這一清楚分明的靈覺心。毫厘之差,就導致天壤有別啊! 

  還有一種知識,凡是看見有人來參,就舉起拂子竪起拳頭、或者是一喝、或者是一棒,學祖師作略以裝模作樣。如果誠實的佛弟子要是回答:「我不會。」則就駡:「我舉起拂子你也看不見!」這都學祖師們作略而裝模作樣而已。如果有一天遇到真悟的善知識勘驗時,則說:「祖師舉起拂子竪起拳頭,跟我喝茶舉起杯子,都是這一念清楚明白的靈明心啊!」這種說法、見解稱做似是而非;祖師竪拂舉拳且不是這一念靈覺心啊! 

  當年風穴延沼聰明絕頂,在悟前他就學會了祖師們作略的機鋒和應對,而也自以爲是悟了。有一天他去參見南院慧顒禪師,弄出了許多機鋒,南院雖然知道他悟得不真,但是風穴禪師在機鋒相對時,一切的舉止運爲機鋒,都完全符合,所以南院一時之間也辨不得他,只好暫時的將他放過。第二天,風穴延沼進了南院慧顒的方丈室,南院就决定與其談禪了。在跟他閑聊時問他:「你到南院之前,曾經見過什麽人來?」風穴說:「我曾經見過廊侍者來。」(廊侍者是南院弟子,是真悟之人) 此時南院心中明白了:「哦!原來是跟他學這些皮毛來,怪不得辨 不了他,因爲他偷學了我家的東西!」故南院就說:「唉!原來親見作家來。」於是再問:「他向你道什麽?」風穴答說:「廊侍者始終只教某甲一向作主。」南院一聽拿起柱杖就打,打完了推出方丈室就說:「嗨!這般納敗闕的漢有什麽用處?」原來只是學得表面的機鋒應對而已,幷沒有真正悟得根本。馬脚露了出來,風穴延沼這一下方才信服。 

  《圓覺經》中 世尊開示:「善男子!其心乃至證於畢竟了知清淨涅槃,皆是我相。」這是說,我們即使證知如來畢竟了知清淨涅槃那個境界,那還是有個我所證,那是想像來的,不是親證。真心本身不說: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不說:我證得清淨涅槃。更何况是這個喝茶時清楚明白寂照之心,更是我相。 

  其次,天台宗講中道實相觀,故也有禪師採用。在禪七時教人先用數息法淨心,然後用所謂參話頭使人心定下來。最後兩天,他就教人用中道實相觀,開示道:「這個時候要放下,不要數息,不要參話頭,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。無功可用,保持正念,心中沒有雜念沒有妄想,契入中道實相,不落兩邊,沒有喜、怒、哀、樂,不落明暗、動靜乃至沒有取捨等等相對的境界。而實相就是我們當前這一念心,實實在在的心境。保持一念不生就是真用功。」參禪佛子們聽到這一段開示時,就保持當前這一念心 —— 保持一念不生,當作是真心。不知道這個還是識神,不是真心,不是實相,不是中道實相觀。當前這一念不生之心——靈明覺了常寂常照,正是衆生輪迴生死之根本;要在這一念心中求取圓覺之心 —— 真心,了不可得。 

  如果是研讀佛理而解釋實相之佛學研究者,不論是用中道實相觀,或者是一心三觀 —— 因成假、相待假、相續假的理論所獲得的中道,這都是意識思惟所得,不離識神的作用。這些佛學研究者最後所得之中道實相,不免落入識神的一念不生的靈覺心之中,既然沒有脫離六識六塵,就是不離生死輪迴。以此實實在在一念不生之靈覺心爲真心之人,就是因地發心不真,將來無常到來,身根四大散壞之時,當前一念不生靈覺的一念心也必定隨之烟消雲散;無明未除,不免要輪迴生死。 

  所謂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」必須是要一念相應,親證真心之後,狂心才能歇下來。一念相應之後已經明瞭真心了,自然歇却狂心,才是菩提。如果還沒有參究到一念相應而親證真心,以佛法的思惟觀照做爲禪法,然後就意識思惟、揣摩真心的如如不動、念而不念的境界,就去壓抑妄想、澄清妄念做爲禪法,則稱此修法「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」。因爲中道實相的真如佛性不可以用佛法思惟而獲得,也不是我們用放下參究的疑情,而以歇却妄想、澄清心念的方法可以獲得 

  上述這種偏差的觀念就是《圓覺經》所說的止、作、任、 滅四種病的「止」病;如果停住了妄想、澄清了當前這一念就是中道實相,則妄想再生起時又不是真心了,昏沉無記的時候又不是真心了,因爲這一念靈覺心不見了!睡著無夢的時候又不是真心了,這一念常寂常照的心又不見了,則不生不滅的真心就變成時生時滅,這種說法與理不相應,絕不是中道實相。 

  譬如 摩訶迦旃延尊者爲比丘們說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的義理,最後導歸於寂滅,却仍然要被 維摩大士所訶責。所以我們如果保持一念不生來用功,那是定法,不是大乘禪,不是禪宗的禪,禪定是定法,禪宗的禪是般若智慧,兩者不能混淆。這種一念不生的修法,也還沒有證得聲聞的寂滅;聲聞的寂滅是煩惱妄想永遠不起,斷盡一念無明。故暫時的有幾個小時乃至幾天一念不生,還不是寂滅的境界,還只是暫時的定境而已。即使能够用這種方法修得四禪八定,最後證入滅受想定而獲得寂滅,將這種寂滅的境界當作中道實相的話,其實仍然未破無始無明,還是落在寂滅的一邊,還是不免被 維摩大士所訶責。寂滅尚且不是中道實相,更何况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、 實實在在的一念靈覺心還未到寂滅的境界,仍在一念無明之中,這又是另一邊。 

  寂滅或者取一念靈覺之心都是取捨動靜,而自己說沒有取捨動靜,這都不是中道實相,不是真心、法身;真心、法身 非覺非不覺,非寂滅非不寂滅,這不是中道實相觀的理解可以得到的境界,更不是誤解中道實相觀的歇盡妄想、妄念而保持一念不生的人所可得而知。

(以上所述四種歧路是根據 平實居士述著 《禪 —— 悟前與悟後》) 


  本文一開始卽說佛法之二大甘露法門是解脫道與佛菩提道,上述之四種歧路是佛菩提道之歧路。而佛菩提道之內涵是:一、般若的總相智;二、般若的別相智;三、般若的一切種智。上面這四種歧路是爲求親證第八識,所必須要注意的,只有親證第八識——真心,才能在內門用功,不然均只是在外門修行六度萬行而已。所以有一句話說:「大事不明,如喪考妣。」就是指要努力求證第八識——真心。不可像有些大師(留學日本的博士)所講的:「所知障是因爲所知太多而障礙成佛。」 這是不對的;所知障是因爲所知不足而障礙了成佛,而所需知道的別相智、一切種智多如塵沙,所以要歷經三大阿僧祇劫的修行、用功。 

  復次,有一則公案:永明妙旨 

  杭州永明寺延壽禪師 僧問:「如何是永明妙旨?」師曰:「更添香著。」僧曰:「謝師指示。」師曰:「且喜勿交涉。」師有偈曰:「欲識永明旨,門前一湖水;日照光明生,風來波浪起。」 

  這一則公案是說,有僧來到杭州,請問「如何是永明妙旨?」永明寺延壽禪師答云:「香爐裡再添一點兒香吧!」這僧錯會永明之意,落在情解上頭,便道:「謝謝師父指示。」永明延壽禪師責曰:「你所體會的,與我所說的根本不相干!」永明延壽禪師曾示一偈:「想要知道我永明寺的妙旨,請看門前那一湖水;太陽照耀時湖面便顯現出光芒,風吹著時湖面就生起波浪來。」 

  因爲 佛世尊不許遺法諸弟子明說密意,故雖永明延壽禪師遵 佛誡不敢明說,但不是沒有方便善巧的答覆了求教僧人,且指示了不止一次,自是此僧落在情解上而不會,絕不是如某留學日本的博士所言:「亂講一通,答非所問。」(這是誹謗大乘菩薩僧的重罪,不通懺悔。) 

  總之,末法時期極難值遇一位真善知識,佛法已被故意的扭曲、淺化、學術化,只是一心研究、思惟,只坐而談論乃至會議、交換心得,廣作各種個人崇拜、爲了提升名氣,不惜與外道對談、與外教交流,把深妙的佛法淺化爲人天善法乃至民間信仰的層次,不肯努力真參實修,沒有實際的證量,却膽敢自稱已開悟,全然不把大妄語的嚴重果報挂記於心中,所以說末法的今天自稱覺悟的「聖人」漫山遍野,廣大佛子被耽誤、被誤導,要值遇正法極難,也就是說能正確的了知正法幷不容易,所以若有幸值遇真善知識,請努力的、虛心的熏習正知正見,待到時節一到、因緣成熟、福德具足,則一念相應,打破無始無明,才能在內門廣修六度萬行。  

《正覺電子報》第 11 pp. 30- 46


如果在一念不生中而生起觀照、審察的智慧,就成為一念相續,或叫做淨念相繼,這不是無心。一念相續就是有定有觀、止觀均等;有定有觀的緣故,所以能夠離開語言、文字來參究,這個就是我們在《無相念佛》書裡面講的思惟觀、直觀。有定、有觀才能明心,所以無心不能明心。(平實居士述著 《禪—— 悟前與悟後》p.161)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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